說真的,他完全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沖田總悟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發愣。

 

他微微瞥向白色的病房門,猜想躺在裡面的傢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順便,也想著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事?

 

不過就是平常的打打殺殺罷了,但她一記飛踢劈過來的瞬間,她忽然「咚」地一聲從半空中掉下,就這樣倒地不起。

 

中暑嗎?事發當下,沖田總悟只驚訝了半秒,他抬頭看看頭頂上的大好天氣,接著好整以暇地猜測對方突然故障的原因。夜兔族怕熱怕光的特性他早有所聞,所以倒不怎麼擔心,反正再讓她多曬個幾秒也不會死,順便就當作報復剛剛不小心被打中的那一拳。

 

他慵懶緩慢地走近她身旁,蹲下身子戳了戳對方:「喂——死了沒?」

倒在地上的屍體沉默良久,接著像是擠出生命中最後一滴意志力一般,吃力地抬起手比了個中指,這才心有不甘地失去意識。

 

真是不可愛。

 

沖田總悟勾起笑,思考著要以哪種搬運方式送這隻被烤熟的兔子回家,不過就在他伸手準備將她扛起時,他忽然遲疑了一會,湊近觀察她比平常更加白的驚人的臉蛋。

 

好像有點不對勁。沖田皺著眉,來回掃視著她異常糾結的神色,額上還不斷冒著冷汗,他注意到她其中一隻手臂緊緊環著腹部,彷彿那裡剛才被人用力捅了一刀,順著視線向下,只見開叉的旗袍下緩緩流出一絲腥紅。

 

至於接下來到底是叫了救護車還是他一把抱起人直奔醫院,他不太有印象了,他難得腦筋一片空白,直到現在都還不太理解自己坐在這裡幹麻?

 

如果只是便秘的話絕對會殺了妳。他暗暗咒罵著病房內不知道什麼狀況的女孩,略略沉下臉,他對於自己心中某種飄忽不定的情緒感到焦躁與不解。

 

該不會是血尿吧這個傢伙……聊勝於無,沖田總悟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忽然外頭玻璃門嘩啦啦的碎成一片,萬事屋老闆坂田銀時和眼鏡新八騎著機車撞進來,兩人毫不介意眾人的眼光,一看見他便把車隨便一倒就朝他衝來。

 

「小、小神樂她怎麼樣了?聽說她失血過多倒地?」新八慌張地抓著他左搖右晃。

 

「冷靜點,眼鏡。」沖田總悟扯開他的手。

他記得自己在電話裡說的是「不知怎麼的昏倒了,還有點受傷」,什麼時候變成失血過多了?

 

「中華女孩大概是中暑吧,但她受了什麼傷就不干我的事了。」他簡單描述了當時的狀況,順便撇清她的傷勢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可不記得自己有打到她出血的地步。

他朝坂田銀時瞄了眼,對方依舊半吊著一雙想睡的死魚眼,還旁若無人地挖著鼻孔,但從他身後那一地的碎玻璃和不發一語的模樣,想必其實也是很擔心的吧。

 

「神樂的家屬有在現場嗎?」病房門打開,護士親切地詢問現場人士,而萬事屋的兩人立刻擠進小小的病房。

 

「恩,沒什麼大礙,只是中暑而已。」醫生對著兩人報告,坂田銀時頓時像是卸下重擔般轉了轉肩膀,沒好氣地碎念:「是想嚇死誰阿這個臭丫頭,我的錢包嗎?」他邊說邊跟醫生討價還價,看醫藥費能不能打個折扣。

晚一步跨進房內的沖田總悟聽到他們的對話則不自覺跟著鬆了一口氣。

 

「請問是哪裡受傷呢?」新八看著床上還沒醒來的神樂,有些擔憂地問。

 

「受傷?」醫生十分困惑地看著他。

 

「咦?就是…他說小神樂好像有受傷…」

 

「我看到她流血。」沖田總悟接在後面補充,稍微比了一下大腿的位置。

 

「喔…這個阿…」醫生恍然大悟,「你們是爸爸和哥哥嗎?」他看著三人有些遲疑地問,表情欲言又止。

 

「呃……這個…應該…」被問及親屬關係,新八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隨便你怎麼想,她到底怎麼了?」坂田銀時揮揮手催促醫生少賣關子。

 

「好吧,」醫生只好放棄詢問有沒有媽媽或姐姐的念頭

 

「其實…恭喜令嬡她成為一個小女人了。」醫生笑著說,但看著眼前三位似乎完全沒聽懂的大男人,他開始斟酌要如何說明得淺顯易懂又不至於讓爸爸和哥哥們感到尷尬。

 

「嗯哼!」他清清喉嚨,「就是…你們知道女性有所謂『每個月的事』…」他邊解釋邊小心地看著三人的反應。

 

三張呆滯的表情。

 

「阿,原來如此……」畢竟家裡還有個姐姐,新八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鏡,率先反應過來,而坂田銀時接著搔搔腦袋,表情有些不自然。

 

沖田總悟則是一臉的僵硬。

 

每個月的事?這家伙?他難以置信地張大眼睛,長期打下來他都快忘記她也算是個雌性動物,但沒想到她成為女人的關鍵時刻居然好死不死的被他遇上了。

所以他看到的那個血是……他抹了把臉,很想刪除整段記憶。

 

「但是,第一次都會這樣痛到昏倒嗎?」新八看著神樂皺眉昏睡的模樣,疑惑地發問,他回想自家大姊的經驗,似乎沒見過她有昏厥的案例,頂多每個月總會有幾天變得跟發狂的猩猩一樣異常凶暴。

 

「令妹會昏倒多半是中暑造成的,一般來說初潮並不會像這樣大量出血…」醫生想了想,「不過每個人體質不同,也有可能是因為激烈運動或者吃了冰的東西造成腹部疼痛或出血異常…」

 

激烈運動。

 

沖田總悟渾身一震,四道冷冽的光線潮他射來。

雖然神樂從來沒有明說,但萬事屋的兩人都心知肚明她每天總在同一時間出門找這家伙打上一場。

 

沖田總悟無言地迴避兩人責難的視線,覺得自己身上好像要被燒出四個洞,但此時他心裡想的還有另外一件事。

 

冰的東西。

他記得昨天打完架,立刻買了一支冰棒來解熱,吃得正暢快時卻瞥見她眼巴巴地望著自己流口水。

沒帶錢嗎?他壞心一笑,誇張地用力舔著冰棒,故意表現出一臉「我有你沒有」的優越感。

 

「有、有什麼好炫耀的!!我才不羨慕哩!」神樂說歸說,傘下的眼睛卻直盯著冰棒不放,汗水與口水用相同的頻率滴到地上蒸發。

 

他愉快地欣賞她心口不一的模樣,只見她找遍自己身上所有可能掏得出錢的口袋,接著失望地鼓起臉,一邊碎唸著「小銀小氣鬼」一邊遷怒似地踢開路旁的小石頭,沖田彎起嘴角,抬頭瞄了眼令人無法直視的烈日,然後開始大口咬起冰棒,沒幾下手上就只剩一枝小木棒。

神樂吞著口水,心有不甘地別開頭。

 

「阿,中了。」沖田總悟像是在透過陽光檢查一般,一手高舉起小木棒,煞有其事地說。

 

「再來一枝~」他刻意放大音量,用餘光瞥見神樂全身震了震。

 

他淺淺一笑,大步跨進雜貨店,握著木棒的手用力拍在桌面上,對著老闆喊著:「再拿一枝來吧!」,在老闆都還沒反應過來前便自動自發地從冰櫃裡拿出新的冰棒。

 

「這、這位客人…」老闆驚愕地看著他大搖大擺走出店外,這木棒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什麼字都沒看見,根本就只是枝吃完的垃圾,哪來的買一送一,分明是詐欺阿!得趕快叫警察……誒?這小子不就是警察?

老闆望著他制服的背影發愣,這才發現桌上除了木棒還有幾塊零錢,正好是一枝冰棒的數目。

 

 

「喂!」突然被叫住,神樂一個回頭便是一枝冰棒高速朝她射來。

 

「幹什麼!」她俐落地閃身,反手接住飛來的冰棒飛彈。

 

「我吃不下了,幫我拿去丟掉。」他扔下話便轉身離開,然後放慢腳步側聽後方的動靜。

 

「浪、浪費食物會遭天譴……」聽起來她似乎只糾結了幾秒,接著就傳來急忙拆塑膠包裝的聲音。

 

沖田忍住想回頭大笑的慾望,假裝什麼都沒發現。

 

好了,回想結束。

他笑不出來,意識到老闆投來質疑的眼神,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

原來他根本就是罪魁禍首嗎!?

不過,架是她說要打的,冰也是她自己要吃的,其實整件事都是她自作自受吧!

 

「唔肚子好痛…」神樂這時好巧不巧地嘟噥了一聲。

 

真會抓時機阿妳這傢伙,其實妳根本就醒著吧混帳!沖田總悟在心中送了個中指,他不用看都可以感受到萬事屋二人組的眼神變得更不妙了。

 

「總之,」醫生開口,他似乎也察覺到現場氣氛十分微妙。

 

「請問有沒有媽媽或姊姊呢?女性之間這種事比較好教導一些經驗……

 

「新八,去打電話。」坂田銀時簡單地下達命令,新八立刻走出房門外,用公共電話撥了通電話回家。

 

……先走吧。沖田總悟眼看現在似乎也不需要自己,轉身就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給我等一下,這位警察先生,」他一手才搭上門把,立刻就有另外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那手掌傳來的內力繳得他的肩骨嘎嘎作響起來。

 

「身為人民保母(罪魁禍首),你(這混帳)難道(他媽的敢)不願意幫助這位可憐的少女嗎?」坂田銀時爽朗地衝著他微笑。

 

……估算著再過幾秒就要炸裂的肩膀,沖田總悟神情木然地放開門把。

 

 

 

 


 

 

是的,這是之前放置已久的斷尾文(都長草了....)

由於最近在補完中,就順便把舊文給刪除,重新修改一些內容,

劇情不影響,主要都是修改語氣跟用詞

像某些反應或對話我希望能表現出更有原作的感覺(不留情的互罵之類的)

總之,七月要把結局給補完!!

放了那麼久想必大家也忘了劇情,因為我也忘了(淦)

各位點進來看的舊客倌們,就請你們就把這系列當新文章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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