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神→銀
※銀魂電影版-完結篇五年後設定
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他的腦袋還沒完全清醒,所以遲了一些才反應過來。
「幹嘛?」對上那雙藍眼睛,他有些不悅,毫無防備的狀態下,真不知道她到底盯著自己看了多久。
「……感覺不壞。」維持著側躺的姿勢,神樂目光移向他睡翹的前髮,打量了一會才這麼回答他。
「昨天晚上?」勾起笑,他對自己的表現頗有自信,不過真要比起來她也不遑多讓,險些都讓他失去理智了。
「白癡,不是那種事。」她瞪了他一眼,覺得男人腦中果然只會裝這些東西。
「妳才白癡,臭女人。」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他們的目光在空中交流了幾秒,很有默契地迸出「誰先眨眼就輸了」的對抗意識。
「……」認真凝視好一會,神樂猛然驚覺他們兩人有多幼稚,她乾咳了一聲,率先結束這場大眼瞪小眼的遊戲,略略尷尬地別過頭:「我是說,醒來看到身邊有人,感覺還不錯。」
「……妳偶爾也會講這種話阿。」他聞言意外地挑起眉,按照她那隨著年紀正比成長的彆扭性格,其實很難得聽到她這麼……的發言。
沖田愣了一下,對於自己心中冒出「可愛」這個形容詞感到驚訝。
他很久,沒有在她身上感受到這兩個字了。
萬事屋的坂田銀時自幾年前下落不明後,至今依然無消無息。
沖田還記得當時所有人雞飛狗跳的模樣──
剛開始大家還玩笑似地猜測他大概又醉倒在哪間酒店,或是吐死在某個垃圾場的角落,但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那個酒也該醒的白髮武士卻依然沒有回家,所有人終於慌張了起來,不安的氣氛感染了整條街的居民翻來覆去地尋找人的下落,然而就算動員所有關係與人力,最後也都只帶回了「坂田銀時無故失蹤」這個事實,才沒幾天,他吊兒啷噹的身影就這樣莫名又徹底地從小小的歌舞伎町裡退出。
最受打擊的,首當其衝是天天在等門的寄居人,那段時間他每次經過萬事屋,都可以看見一個紅髮的女孩跟一隻巨大的白狗,坐在屋頂上遠眺,彷彿這樣就能望進街道上的每處角落,逮到某個忘記回家的落魄武士。
誰都看得出來這只是徒勞無功。
於是他開始不斷地向她找碴,偶爾用石頭去扔她,或是在路上遇見她時出言挑釁,逼得她從默不理會變成狂風暴雨似的拳腳相向。
他一邊交手,一邊滿足於她憤怒的眼神。
只有這時,自己的身影得以進入那雙藍色的瞳孔中,暫時蓋過她眼底的一片空白。
「煩死了S混蛋……」
某一天她打累了,一拳又一拳沒力地敲向他的胸口,累到無法再隱瞞自己藏了又藏的絕望,眼淚鼻涕什麼的全都一塌糊塗地掛在她臉上。
『嗚嗚……哇阿阿阿阿阿—————銀ちゃん———!!!!』
她扯著他的前襟,失控地坐在他身上哇哇大哭,當時他躺在地上,不說話也不安撫,直到她發洩完了,才把哭到睡著的她丟到志村道場,讓表情驚愕的新八接手收拾殘局。
自此之後,神樂的笑容就像跟著坂田銀時一起離家出走了。
她不再坐上屋頂,也不再住那個空空如也的家。
少了房客的萬事屋,身為房東的登勢婆婆卻不願出租別人,二樓的房子就像一個巨大的時空膠囊,沒人想去改變它,只是任由滿屋子的回憶停在原地,等待應該回來的人再度開啟時間的流動。
開起膠囊的規則,就是得等到全員到齊,他知道她心底深處其實還沒放棄。
這或許是神樂沒有跟著離開歌舞伎町,甚至離開地球的原因。
也好。
那就留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吧。
他倒想看看一個人的逞強極限可以到什麼地步。
於是他的目光就這樣追著她渡過了五年的時間。
在同一個小酒館裡,她醉倒在酒精下,而他則沉溺在她迷茫的眼神中。
接吻,然後擁抱。
喧鬧了五年,這個發展變得不那麼令人反感,甚至有些上癮。
所以等到再張開眼,他們已經跨過了身體的距離。
「我喜歡你嗎?」神樂垂下眼睛,像是自問又像是在徵詢他的意見。
「按照床上的表現……八成挺喜歡我的身體吧。」他邪邪笑道,馬上被對方賞了一個大白眼。
其實不全是在開玩笑,他不認為上了床就是交了心。
「應該是你這混蛋愛上本小姐完美的身材吧阿嚕!」神樂十分不以為然地反嗆。
話一出口,他們兩人同時愣了一下。
「哈哈哈.....!」沖田爆出笑聲,神樂則整張臉刷紅,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脫口說出戒了已久的語尾口癖。
「笑、笑什麼笑阿笨蛋!」她惱羞成怒地伸出手,用力拉扯他那張討厭的笑臉。
「哈、喂…!放吼啦罰思!!(放手啦白癡)」沖田模糊不清地罵道,雙手跟著往對方臉上招呼。
「唔……!泥才放吼啦燒欸暑憤蛋!(你才放手啦超S混蛋)」
過了一分鐘後,他們雙雙放手,氣喘吁吁地揉著自己的臉皮。
「你這女人,除了身材變得比較對我的胃口,其他根本就沒變阿。」沖田似笑非笑地說,剛剛簡直像是回到了五年前的相處模式。
「蛤?!你這山寨拔刀齋才是外表跟腦袋都停在中二的夏天吧!」神樂嫌惡地拉拉他的長髮。
嘖,一個男人頭髮怎麼這麼順阿!神樂不滿地癟癟嘴,忍不住摸了又摸。
「我說,」沖田握住亂玩自己頭髮的那隻手:「乾脆一起住吧?」
神樂彈了起來,彷彿很震驚他會這麼開口,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
「我……」她神情複雜地避開他的注視。
「放心吧。」對於她無法給予肯定的回應並不意外,沖田跟著坐起與她平視:「我並不是要什麼沉重的關係,妳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不介意。」
他半是好笑地看著她困惑的表情。
「我不是老闆,」神樂像是聽到禁語一般顫了一下,但他仍繼續說下去:「同居不是在複製你們的關係,也不是要當替代品什麼的。」
五年看下來,他很清楚她在地球上最留戀的是什麼。
「這提議只是出於我自己的欲望而已。」他有時候會思考,如果換到另一個坂田銀時沒有失蹤的時空,他們兩人也許一輩子都不可能像這樣躺在同一張床上。
「你…想要我嗎?」神樂頓了頓,猶豫地開口。
不用「喜歡」而是「想要」嗎?
沖田輕笑,不難猜到她拐彎抹角的顧慮,八成是不想聽見什麼肉麻兮兮的大告白吧。
她的心裡還在等一個人,比起你愛我我愛你的問題,肉體上的需求才是簡單又不花腦筋的關係。
「算是吧,睜開眼發現身邊是妳,感覺不差。」他套了她的話,調戲似地掀開她被單的一角,隱隱約約可以窺視到裡頭光溜白皙的大腿根部。
昨天沒有好好欣賞實在有點可惜阿。
他嘖嘖,笑著躲過她來勢洶洶的一腳。
「去死吧大白癡。」神樂抱著被單把自己裹得死緊,她實在猜不透這男人在想些什麼,跟他牽扯不清了這麼多年,沒一次能正經地溝通。
對於突破彼此界線的昨晚,她沒有留下太多印象,本能地跟著酒精放縱,但出乎意料地,就算酒醒了,她卻不覺得後悔也不討厭,當她睜眼的那一刻,看見他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識地牽著她的手,她甚至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安心。
她不動聲色得觀察了一陣,才悄悄掙脫他的手。
神樂不清楚他們之間究竟有沒有愛。
但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因為忙著對罵忙著打架,她很少會想起銀ちゃん,這讓她感到某種矛盾的恐慌。
然而針鋒相對了大半青春,如今彼此感覺比較像是離不開對方的敵手。
「……我先回去了。」她起身,撿起自己散亂的衣服躲進浴室,這裡是沖田租來的房子,離她居住的地方有些距離。
「喔。」沖田聳聳肩,無所謂地應了一聲,打算繼續窩在床上睡回籠覺。
神樂迅速地穿戴好服裝,正想拉開大門時忽然想起什麼,又匆匆地走回床鋪旁。
「幹嘛?想再做一次阿?」沖田張開一隻眼,看著她在枕頭邊翻來翻去,神樂朝他丟了個白眼,摸了半天才終於找到她忘掉的髮飾。
「老闆送的?」
「吵死了。」神樂沒好氣地把髮飾收進懷中,轉身準備離開。
「……喂,稅金小偷。」她在房門前駐足了半晌,不自在地對著空無一人的玄關開口。
「今天晚上如果不忙,我會再過來的。」神樂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越說越小聲,小到她都懷疑他有沒有聽見。
「……」身後久久沒有傳來回應,她小心翼翼地轉頭確認對方是不是又睡著了。
一回頭,只見沖田半坐起身,一隻手捂著臉不斷抖動,像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不讓自己大笑出聲。
「你笑───」
「阿,抱歉抱歉,」沖田抬起頭,嘴角仍止不住笑意:「我只是在想,等會要出門買一盒保險套比較好。」
碰的一聲,沖田被剛剛的髮飾狠狠砸中臉,但他還是忍不住笑著看她火冒三丈地摔門離去。
老闆,這次算我贏了一回吧?
他把玩著髮飾,愉悅地替她找了個盒子收好。
如果你再不回來,也許她有一天、也許真的有一天───
她會漸漸忘記要戴上這個髮飾。
FIN.
最近在趕赤色進化結果不知怎麼地就迸出這篇啊!!!
以後再也不打長篇啦笨蛋!!!(槌地)
好啦不過其實五年後設定的文也預定很久了
這次好不容易生出來....
基本上寫的過程還蠻煩惱的
重新複習了好幾遍電影版
這兩隻當真沒什麼互動阿QQ
而且五年後都籠罩著一股憂鬱的氣息
在描述感情時我就避免太過腦補似的甜文
但要釐清沖神銀三人的關係真的好難阿阿阿阿阿
我個人是覺得三人都不到很明確的愛情關係
只是依賴跟占有
所以整篇文章我也不想表達誰真的跟誰在一起,或是誰其實比較愛誰
五年後我想他們身心都很成熟了
當不當床伴也不過就是那樣而已(?)
哎呀,囉嗦這麼多,總而言之五年後就是個撲朔迷離的世界阿!!
希望大家還能接受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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