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Land

※塗鴉有

※三人行(?)

不平靜的海面上，兩位女性載浮載沉著，她們纖細的雙手慌亂揮動，臉上佈滿水痕與驚懼。

兩個都是你的至愛，兩個你都不想捨棄。

可是無力的你只能抓住其中之一，然後看著另一個人逐漸消失在海平面。

一道沒有正確答案的選擇題。

『如果媽媽跟老婆同時掉進海裡，你要先救誰？』

第一次看到這個問題，阿方只覺得到底是哪個女人那麼無聊想出來折磨她伴侶的。

撇開為什麼平白無故要掉進海裡這種莫名其妙的設定，這題目最弔詭的是還限制你就是只能救一個，也不管你旁邊搞不好有救生員。

「真無聊。」阿方斜眼看著電視上的談話性節目，男藝人不時盯著就坐在旁邊的妻子，為難得地沉思這個終極抉擇，拋出問題的主持人則等著看好戲。

「轉台啦。」他說，用手肘碰了碰手持搖控權的自家小妹。

「厚啦厚啦！」因為被催顯得有點不耐煩的小海直接兩台互換到另一個頻道。

「麥可───！！」尖叫聲爆出，螢幕畫面瞬間切換成俗又有力、主角死都死不了的神奇鄉土連續劇。

阿方皺了眉，原本想叫她換成新聞台或是電影台，但是一轉頭發現妹妹竟然很快地融入劇情激動起來，一副電視裡被卡車撞的就是她一樣，阿方無奈但也不好打斷她的興致，乾脆往後一仰，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阿方。」

在嘈雜的黑暗中，他的耳邊傳來熟悉的嗓音。

「幹嘛？」他半睜開眼睛，瞄向身邊一起看電視的友人。

「如果是剛剛的問題，你會怎麼回答？」一太叉起一塊豆干，注意力顯然也已經不在電視上。

原來一太對本土連續劇沒興趣阿。阿方漫不經心的想著。

對於好友生活中一點一點表現出來的喜好，阿方就算不刻意去記下也會留下印象。

能夠更了解自己的好友總是令人高興的，儘管是多麼微不足道的事。

桌上一袋滷味是一太今天買來跟兩兄妹分食的宵夜，當然是他請客，當然他們也很爽快的接受。

禮尚往來，三個人都知道這個原則，更何況他們之間並不需要自以為是的客套。

「蛤？喔…你說剛才那個……」阿方反射性疑惑了一聲，才想起剛剛轉台前被他評為無聊的問題。

「不知道，我又沒女朋友。」他聳肩，並沒有說謊。他還沒辦法想像自己會有個愛到無法衡量的戀人同時跟他阿母一起掉進海裡他該怎麼辦。

「那換個方式，」一太點點頭，似乎同意他的說法「如果是我跟小海掉進海裡呢？」

「欸?」阿方愣了幾秒「那……曉海吧。」

沒有猶豫太久的回答讓另外一個人也回過頭。

「救我幹嘛！！老娘才沒有弱到要人救勒！」小海立刻佯著不服氣的表情和語氣來掩飾自己的訝異，和些微的彆扭。

剛剛邊看電視邊聽他們對話的小海沒料到她哥想都不想就蹦出自己的名字，一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滿不滿意這個答案。

「上次是誰真的掉進海裡阿？」阿方沒好氣地提醒，那次接到消息差點沒嚇死他。

「那也是你同學害的吧！」小海回嘴，要不是跟那個什麼都不會找打最在行的衰人銬在一起，她哪可能自己起肖跑去衝海底。

……不過因為那樣也賺到他老子的吻，其實想一想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啦。

一秒就看出小花朵朵開的妹妹想偏到哪裡去，阿方輕敲了她的頭讓自家妹妹回魂，繼續一來一往地拌嘴。

「嗯…果然還是至親嗎？」掛著笑容，一太的語氣中聽不出太特別的情緒，彷彿早就知道他會如此回答一樣。

阿方聞言轉過頭來，一太一臉了然的模樣讓他想反駁。

「也不完全是因為這樣……」他搔搔臉，覺得有必要說明一下理由，特別是在一太好奇的目光注視之下。

阿方並不會因為自己的選擇而對好友有所愧疚，基本上他也不認為對方是為了聽到某種答案而提問，八成只是無聊拿來當話題，況且好友莫名其妙的程度就跟這個問題差不多。

「老實說，」阿方想了想，很認真的回答，「我完全不覺得有什麼機會能讓你掉進海裡。」

一太和小海停頓了幾秒，小海很快反應過來，張著『說的也是』的表情點頭。

似乎沒料想到他會這麼說，一太微愣的樣子讓阿方覺得有點好笑，但這可是他認真推測後的結論。

沒什麼根據，只憑著自己對一太的了解程度。

『直覺』。

阿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一太那每每都讓他無言的靈異第六感。

以他看一眼簡介就知道民宿有問題的超能力，阿方不相信他會感應不出『今天不宜近海』這樣的凶兆。

要不是知道一太並沒有厲害到每件事都能預言先知，他猜一太搞不好瞄一眼大海就知道會不會有大浪打過來、看艘船都知道它會不會撞冰山。

而撇除了天災，人禍大概是更不可能的因素。

姑且不論他同學虞因跟他小妹被銬上車再拖下海的離譜遭遇，如果有人或者不是人的東西想算計一太，按照禮尚往來的規則，下場應該會頗為淒慘。

「陷害你的傢伙大概會被你一起壓進海裡吧。」阿方聳聳肩。騎著兇手游回岸上也是個挺有可能的作法，他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想，並沒有說出來。

「而且，就算我去救你，你一定也會叫我先去救曉海。」他換上肯定的口吻，笑了笑。

他覺得一太就是掉進海裡八成也有方法自己脫困。

一太沒有說話，他始終表情微妙的看著阿方，很難猜在想些什麼。

最後他勾起嘴角，將臉埋進一邊的肩膀，身體微微的抖動。

「笑個屁阿？」阿方沒好氣的說，搞得自己像笨蛋似的。

「一太，那如果是我跟曉海呢？」雖然不覺得對方會給個他聽得懂的答案，阿方還是問了，不然只有他一個人這麼認真回答一個這麼無聊問題讓他覺得有點不平。

停止了顫抖，一太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神，頗有深意的彎了彎嘴角。對於選項，他知道阿方大概沒想那麼多。

不明白這個笑意代表著什麼，阿方也沒有想深究的念頭，反正一直以來一太令人不解的行為還有很多，問了多半也只是得到更多疑惑。

「阿方，」一太緩緩說著，「你知道…這個問題的前題是什麼嗎？」

「啥？」阿方不解，心中隱隱有種好像要被耍的預感。

一太看著對方一臉的提防，他覺得實在很有趣，儘管好友鐵定不會想知道自己有趣在哪裡。

他微笑。

讓阿方困擾似乎、也許是他一直改不掉的壞習慣。

還是不要告訴他吧，一太想著。

這道選擇題背後的意義他想留給自己就好，如果告訴好友，對方的反應也許會破壞他小小的自以為是。

你知道…這個問題的前題是什麼嗎？

──掉進海裡的那兩個人，必須是答題者最珍愛的人。

『 阿方，如果是我跟小海掉進海裡呢？』他問。 

他在這裡偷偷埋下自己的私心。

『一太，如果是我跟曉海呢？』反問。

他把這個問句當作心有靈犀。 

FIN.

阿...

不知道大家還看得懂嗎?

我覺得我的表述能力很差(淚)

是這樣的

『阿方，如果是我跟小海掉進海裡呢？』

>>一太自己設定他跟小海是阿方最重要的人

『一太，如果是我跟曉海呢？』

>>一太把阿方的反問視作阿方也認為小海跟他也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總之,

阿方根本沒想到那麼多

一切都是一太在腦補(欸)

然後鄉土連續劇那邊

就是之前河道上轉很大的那個飛天麥可(?)

是說其實我也沒看過那個連續劇

然後以下番外跟塗鴉↓

[番外]　小海的回合(?

「欸曉海，」盯著一太看了許久，阿方撇過頭，決定忽略這個用問題回答問題的還笑得一臉怪異的友人。

「衝啥？」

「如果我跟阿因他爸…我是說戴眼鏡那個，一起掉進海裡，妳要救誰？」既然話題都開了，他乾脆也問問。

「條子杯杯阿。」秒答。

「……」就算不意外是這種答案，阿方對於自家妹妹回答的速度還是感到無言。

不需要追問理由，兄長在戀愛中的少女心中佔多大的空間他也不是很想知道。

「阿兄，你放心啦！」小海拍拍他的肩膀，扯開跟她哥極為相似的肯定笑容。

「因為一太哥絕對會去救你的啦！」

阿方頓了一下。

……沒記錯的話，他記得這個問題救與被救應該都只限定一個名額吧？

「嗯，阿方不管掉到哪片海洋我都會去救你的。」被點到名所以自動加入話題的一太充滿笑意的望著他。

「……請不要講的我好像一定得掉進海裡一樣好嗎？」去他的哪片海洋。

FIN.

無聊塗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