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想幹麻?」神樂的語氣露出萬分的不耐。

 

她粗手粗腳地抓起蠻牛C灌了一大口。

 

「來應酬。」沖田總悟慵懶地斜躺在她身旁,簡潔地回答。

 

「我沒聽過只有一個人也叫應酬。」

 

「這是硬派作風,對影成三人。」

 

「也沒聽過有人可以天天應酬。」啪擦。蠻牛C的瓶身出現了裂痕。

 

「近藤先生不也是這樣?」

 

「……更沒聽過應酬陪酒的對象是自己的老婆。」她幾乎是把瓶子給摔在桌上。

 

 

沖田沒有繼續反駁,瞄了她一眼便自顧自地將眼罩拉上。

 

還知道自己叫沖田神樂阿?他不屑地在心裡哼了一聲。

 

眼罩下的他沒有閉上眼,滿腦子回憶起幾年前的結婚典禮──

不,是鬧劇吧我說。

 

要不是新八和近藤的堅持,自己原本覺得沒有結婚典禮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不過就是個叫大家掏大錢喝喜酒的變相詐錢儀式罷了。

 

偏偏他認識的那一群人個個寧願跟隻大猩猩結婚也決不會給半毛錢。

 

近藤算是最有誠意的了,至少他還送了一串香蕉。

土方則是萬萬不捨地遞給他一條美乃滋。

 

『總悟,這個是我最珍貴的收藏,好好收下吧。』還一副義氣十足的樣子。

然後隨著火箭筒的光芒,土方十四郎與他的二十年陳年美乃滋是那時最早離席的人。

 

至於其他人就更不值得期待了,尤其當他看見志村妙捧著一盤黑呼呼的塊狀物對他説是吃下去就是她最大的祝福,他不禁覺得今天其實是葬禮而不是婚禮。

而那個最重要的女主角,準備要改名沖田神樂的那個傢伙,在整場婚禮之中嘴巴忙的停不下來,像野人一般直接坐在桌子上掃光了每桌的菜餚。

 

──說是菜餚其實也不就是幾十來盤的醃昆布。

至於喜酒,源自近藤在志村妙的酒店裡喝剩那些冬佩利(未付清)

 

然後每人意外地分到了一根近藤送的香蕉,這算是十分豪華的加菜。

 

 

簡直是噩夢一場。

他已經不敢再繼續回想後來到底是在多混亂的情況下結束婚宴的。

他只知道,那一天他並沒有親到他的新娘,也沒交換什麼誓詞,他也不認為那個臨時從路邊拉來的內褲老頭算什麼見證人。

 

然後那一天結束後,新娘新郎就「回家」了。

一個回到萬事屋,一個回去屯所。

 

直到現在他依然百思不解,他那天到底是去幹什麼的,有夫妻一結婚就立刻分居嗎?

他還站在門外聽到坂田銀時跟他的「新婚妻子」在爭辯著:

 

『喂妳搞什麼阿?回妳的老公那去住啦還過來這幹麻?』

 

『我要住這裡。』

 

『什麼?那我讓妳結婚是結假的阿?就是養不起妳才送給那傢伙養你耶!』

 

『那就多結幾次婚好了,這樣就會有很多醃昆布不愁吃了!』

 

『你以為你假結婚真賺錢阿!』

 

 

沖田總悟很難形容當時的感覺,就好像得到珍貴的A片後卻發現它有鎖碼一樣無言。

 

總而言之,新娘賴在娘家不肯走了,新郎婚後便過著「自由的單身生活」。

 

就這樣貌合神離地過了幾個年頭。

 

然後不久之前,她在志村妙的引薦下來到同樣的酒店裡工作,每天的工作就是跟阿妙學習用拳頭跟美色多騙客人幾瓶冬佩利。

 

這對於神樂來說自然不是難事,尤其她現在早已不再是以前青澀小鬼頭的模樣,成熟和性感讓她在廣大的客源之中有著『血色的薔薇花』這樣的稱號。

 

不過她並沒有因此賺到多少錢,因為天天來指名她的正是她的財產來源。

 

「喂,你搞清楚,你的錢就是我的錢,你砸錢在我身上就是在浪費我的錢耶。」

 

「浪費錢在自己老婆身上的男人應該是要被稱讚的吧。」

 

「沖田總悟!!」神樂終於耐不住性子而爆發,用力跩起他的衣領將他一把拉近。

 

「喔?」沖田總悟觀察似地盯著她發怒的眼神。

 

「妳上次叫我的名字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呢。」他感慨又諷刺地淺笑。

 

「…….笨、笨蛋阿你莫名奇妙!」神樂啪地甩開他,心裡莫名地有些不知所措。

 

「總之隨便你啦!但是不要妨礙我的工作!」她焦躁地大吼。

 

雖然是店裡的紅牌,但是神樂始終沒什麼客人,除了因為她總是把毛手毛腳的客人給打的不成人樣,最大的原因則是她眼前這位丈夫老是在她接客之際亮著火箭砲晃進來,說什麼妨害風化等等的莫須有罪名硬把人家給逮捕回去。

 

這也正是『血色的薔薇花』稱號的來源;靠近的人不但可能會被花打的滿身是血,還可能被突然亂入的火箭筒轟去找媽媽。

 

久而久之,除了幾個類似近藤那種被虐狂外,沖田總悟幾乎成為她的專屬顧客。

 

「我說神…中華女孩,」沖田總悟彷彿沒聽到她的抱怨,坐起身認真的看著她,

 

神樂對於這個婚後便不曾聽過的綽號微微一愣。

 

「如果我們沒有結婚就好了。」

 

突如其來的話讓神樂不知如何回應,呆了好一會才回過神。

 

...哼、哼!要跟我離婚贍養費可是很高的喔!」

 

「我有說要離嗎?」沖田總悟聽著她故作鎮定的語氣笑了一下。

 

「我只是很好奇當初幹麻結婚,我們那時候連接吻的地步都還不到。」雖然現在也是,他有些無奈地在心裡附註。

 

「那、那是因為阿銀他沒錢了所以……」神樂像是聽到什麼丟臉的事難得臉紅起來。

 

「所以就把妳丟給我這個收破爛的好換幾捲衛生紙。」

 

「你說什麼阿混帳!」

 

「妳那時候根本就不懂結婚是幹麻吧?我看肯定是老闆跟妳說了什麼婚禮可以吃到飽才答應的吧妳這家伙。」

 

「……嗚!」完全正確。

 

看著神樂被點破當時的結婚動機,雖然早就心知肚明卻還是有點悲哀。

 

「所以,如果不結婚就好了。」他下結論似地說,「至少,會比現在好。」

 

沖田總悟回想到還沒結婚前的日子,他們正處於曖昧不明的階段,誰也沒說過誰喜歡誰,但是打架的次數多了漸漸連手也牽了,那個小小的傘下也總是客滿地擠著吵個不停的兩人。

那時候沒有告白、沒有交往,卻有著自然而然的感情存在。

 

然而結婚後,像是被逼著承認什麼正式關係似的,那種自然的感覺逐漸被生硬而尷尬的氣氛取代,雖然改了彼此的稱謂,但是比稱謂更重要的東西卻變的微小。

到現在,他竟然還要花錢來找自己的老婆喝酒聊天。

 

「……我回屯所去了。」他在兩人沉默許久後開口,卻在站起身時又被神樂一把拉下。

 

「你……『我們』存款還剩多少?」

 

沖田總悟對於『我們』這個字眼挑了挑眉。

 

「還購買妳一年份的冬佩利。」他半認真半諷刺地回答。

 

「去買間屋子吧。」

 

「什麼?」

 

「那個…反正…就..我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神樂對著他疑惑的眼神慌亂地解釋「….不能老是搶阿銀的房間睡,所、所以差不多該買間自己的屋子….

 

「……妳是要我們一起住嗎?」沖田總悟稍微咀嚼了一下這段含糊的話。

 

「我先說好家事都給你做喔,然後每天要帶定春去散步,還有牠的一天五袋飼料跟我的一天五餐…..還有…還有…..

 

「還是離婚好了。」

 

「什麼!?喂你給我回來!」

 

兩個人如同過去吵了起來,甚至久違地打了一場淋漓的架。

 

 

 

幾天後,萬事屋的附近多了一戶姓沖田的新鄰居。

 

 

 

 


 

 

 

 *後記

**定春視角

 

 

牠叫做定春,是一隻至今依然仍在尋找能夠來一發的伴侶的寂寞公狗,主人則是一個叫做神樂的女孩,雖然現在叫沖田神樂,而且早就不只是個女孩了。

 

牠記得有一天牠的主人跟自己說她要結婚了,牠雖然不太懂意思,但是也關係,牠的主人在婚後依舊跟牠生活在一起,依舊生活在萬事屋裡,牠覺得人類的婚禮大概就只是為了吃一根香蕉跟一堆醃昆布吧,牠相信這點就跟主人想的是一樣的。

 

然後過了幾年後的一天,牠的主人突然說要帶著牠搬家了,那時候萬事屋裡那個負責幫牠把屎把尿的板田銀時聽到消息時喜極而泣,說著「我終於可以睡回房間了」,牠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在這之前,牠的主人總是搶走他的床位,他只好每晚都跟自己窩在客廳地板上。

 

然後牠就搬家了,不過離萬事屋並不遠,在新家中主人和她的老公整天打打鬧鬧,每次都把隔壁鄰居吵到來按鈴抗議,但每次都被主人的老公以擅闖名宅的名義逮捕,然後罰人家好多錢來貼補家用,於是那些人後來都把怒氣轉到萬事屋發洩去了,這似乎讓萬事屋老闆動了想搬家的念頭。

 

而令牠感到好奇的是,牠的主人和她的老公似乎都不知道彼此叫什麼名字,他們總是以「中華女孩」、「S笨蛋」互相叫囂著,不過這樣的稱呼好像讓他們感到很開心。

 

牠實在是不懂人類的夫婦定義是什麼,但肯定不是「來一發」的那種關係,每次牠看到主人的老公企圖壓住她時,主人就會紅著臉把她老公打的滿身是血,牠很不喜歡主人的老公這種永不放棄的偷襲行為,因為滿屋子血腥味總是讓牠的鼻子很不舒服。

 

目前新家住到現在還沒有什麼不適應的,基本上,牠根本不覺得生活跟以前有什麼改變,由於主人跟她的老公沒人願意打掃房子,自然而然地以前萬事屋的清潔工新八唧看不下去地接手了這項工作,至於牠自己的生活所需,主人和主人的老公都聲稱工作很忙,常常閒閒沒事幹的萬事屋老闆只好「順理成章」地繼續幫牠把屎把尿。

 

 

萬事屋就跟頂好一樣,是個方便的好鄰居。

 

 

 

 

然後今天也是好天氣,好鄰居要帶牠去散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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