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

 

五歲那一年,小小的神樂在媽咪的梳妝台裡找到一個奇怪的東西。

 

怎麼了?小神樂。

 

那時候的媽咪坐在台前給爸比梳著頭髮,她摸摸小神樂的頭。

她媽咪的髮色跟爸比還有哥哥都不一樣,只有她一個人繼承了媽咪令人眩目的紅髮。

 

這個是什麼?

 

神樂指著梳妝台櫃子裡。

 

阿阿……那個阿,是中國很久很久以前的傳統習俗喔,叫做----

 

 

 

 

「喂!大胃女,差不多要起床了!」沖田總悟朝地上那一團壽司捲踢了踢。

 

「嗯…..吵死了混蛋……」壽司捲勉勉強強扭動了幾下,一綹紅髮雜亂地翹出。

 

「通常妻子應該要比丈夫早起吧喂,然後準備好豐盛的早餐迎接我起床不是嗎混帳?」

 

「阿阿?這麼想要這種女人的話你就再娶一個回來阿混蛋!」神樂縮在棉被裡模糊不清地回嗆,「阿不過,最好找有錢一點的。」她突然想到似地補充。

 

天底下居然有老婆叫自己的丈夫再娶一個二奶……而且還指定要找個富婆,擺明了根本只是想要個會吐金子的女僕吧這個女人!

沖田總悟看著地上還在被窩裡掙扎的傢伙,他忍不住加重力道又踢了幾腳。

 

S混蛋你踢什麼踢阿!?阿,糟糕,我肚子好痛,難道是有……」

 

「我們並沒有做過什麼會有孩子的事。」沖田總悟冷冷地打斷她的話,神樂「呿」了一聲,不甘不願地從棉被裡爬出來。

 

看著這位據說是老婆的小小人兒衣衫不整的模樣,他一點也不覺得興致高昂,並不是說神樂沒有誘惑力,事實上,剛滿18歲的她,比起初遇時的模樣,明顯女人味了許多。

身高有些增長但個子仍然嬌小,胸前的隆起也跟以往的一片平坦相去甚遠,現在的她,穿起旗袍來完全展現了女人特有的曲線,加上夜兔雪白的肌膚和天生的紅髮,「沖田神樂」這個名字早已是歌舞伎町男人中茶餘飯後的話題。

 

儘管擁有這樣令人稱羨的老婆,沖田總悟一點也得意不起來,原因不外乎是因為打從結婚以來,他根本沒碰過她一根手指,正確地說,想碰也碰不到。

他至今都很懷疑他到底是娶了武裝機器還是什麼銅牆鐵壁?新婚之夜不用說,在她強力抵抗下他們的洞房演變成日常的廝殺,她甚至還扯下他一撮頭髮,兩個人激烈的打鬥從晚上持續到隔天,不知情的鄰居們只害羞地議論紛紛說現在年輕人還真有活力。

 

新婚之夜的隔天他帶著一身抓痕回到屯所工作,可想而知眾人們也都一臉猥瑣地猜想他們的隊長到底是度過了多麼漫長的夜晚,而副長土方倒是一反常態,吞吞吐吐的勸他如果太累也可以請假。

 

所謂的屈辱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S星球來的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過家裡那隻得來不易的小白兔?

於是他開始每晚都跟這隻兔子角力大戰,衝著男人的慾望決心要把新進門的妻子給制服,無奈他娶的這一位雖然沒什麼腦袋,力氣倒是有一身,憑著夜兔的力量跟他打的不相上下,要把她壓到身下什麼的比暗殺副長還要費力,沖田這戶人家從此沒有一晚是寧靜的。

 

年輕真好阿每晚都好激烈、連我家的在震動呢現在年輕人真是的……

諸如此類的的話於是也在街坊鄰居中不絕於耳。

 

激鬥幾個月未果後,沖田總悟一開始的那些男人的衝動阿什麼的也差不多被磨光了,就算神樂一天比一天長的更玲瓏有緻他也只可遠觀而不得亵玩,連自己老婆胸部大小都只能用目測才知道他不禁開始反思結婚的意義在哪?

 

 

 

 

S笨蛋!」剛梳洗完畢的神樂坐在梳妝台前大聲呼叫。

 

「幹什麼?」雖然是明知顧問,他還是走到她身邊。

 

「綁頭髮。」孩子般口氣的命令句,神樂把頭向後仰望著他。

 

 

沖田總悟盯著她不語,神樂也固執地睜大眼睛,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大眼瞪小眼許久。

唉,沖田總悟嘆了口氣彎身拿起橡皮圈和梳子,站在她身後慢慢的梳起她的頭髮。

 

結婚幾個月來,很諷刺地,這是他唯一能好好接近她而不被攻擊的時候。

一旦被碰觸就強烈反擊的神樂,只有在每天要求他幫她綁頭髮這段時間會好好坐著任由他在頭上擺弄。

 

雖然不想承認,沖田總悟其實挺享受這短短的時間,至少,這時候的她看起來最像個普通的女人。

 

 

「不對……再左邊一點」

「再右邊一點……」

「好痛!」

「混帳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又不是第一次……」

 

「喂你幹麻停下來?」神樂從鏡子裡看著身後的沖田總悟,他原本正在綁她那兩團包包頭的手停在半空中。

 

「……沒什麼。」他頓了一下重新動作,把綁歪了的地方解開。

「只是覺得,妳剛剛那一串話要是用在別種場面就好了。」他語氣中略帶無奈。

 

「你在說什麼阿混蛋?」神樂不解的抬頭。

 

「不要亂動中華女孩,我這個名義上的丈夫也只有在這時候才幫的上忙。」一句話大有諷刺的意味在裡頭。

 

一陣沉默,沖田總悟從鏡子裡注意到她正盯著自己看。

 

「看什麼?」他發現她的眼神有點不一樣。

 

「頭、頭髮呀,對女孩子來說是很重要的喔!」神樂忽然沒頭沒腦迸出一句。

 

「喔。」

 

「懂不懂阿?真的很重要喔,是女孩子的第二生命喔!就像男人胯下的金球一樣重要喔!」她好像怕他不明白似地不斷強調。

 

「所以?」雖然隱約猜到她想表達什麼,但沖田總悟寧可讓她說出口。

 

「所以…所以……」神樂難得吞吞吐吐起來,有些慌亂地直盯著地上。

「所以,我讓你綁頭髮……這代表你……嗯…」

 

沖田總悟抱著一種惡趣味的期待等著她的發言。

 

「……這代表你很榮幸可以幫我這歌舞伎町女王綁頭髮!!!」她抬頭大聲說,裝出一臉神氣的樣子。

 

什麼榮幸…..沖田總悟忍住把她的頭髮給用力扯下的衝動。

『所以代表你是我很重要的人』之類的話有那麼難說出口嗎?……也是,兩個都是超S屬性的人,這種話說出來說的人跟聽的人大概都會被自己掉下來的雞皮疙瘩給活埋,要是她真的講了,他恐怕還得把她抓去解剖看她是不是哪根神經又被奇怪外星人改造成羅賴把。

 

甜言蜜語的夫妻模式在沖田一家中是不可能存在的……。沖田總悟彎身去翻抽屜找她最喜歡的髮飾。

 

嗯?

 

他停下動作,好奇的從某一個抽屜深處挖出一個從未發現的小盒子。

木製的盒子看起來有些年代,上面只有簡單的花紋鑲邊,但卻流露出濃濃的中國風味。

 

「恩?咦……?!快還我S混帳!」神樂原本自顧自地哼著歌,忽然注意到他手上拿的盒子後大為吃驚,迅速地作勢要奪回,不過礙於身高的差距,神樂一個勁地跳阿跳的連個邊也碰不著,就在她企圖訴諸武力的時候,盒子啪地被沖田總悟給打開。

 

兩綹不同顏色的頭髮仔細地綰在一起,靜靜地躺在紅色的絨布上。

 

「……喂,這什麼?」

 

「頭髮。」

 

「我看的出來。」

 

「那你問個屁阿!」

 

「我是說,這是在幹麻?」沖田總悟湊近觀察,如果沒記錯的話,其中奶黃色的頭髮的確是他新婚之夜被硬生生扯下來的那一撮,而另外那撮桃紅色,想必源自他面前這位不知道為什麼面紅耳赤的傢伙。

 

「這是……嗯……」他很訝異神樂竟然一副很羞窘的模樣,甚至一碰到他的視線便馬上低下頭,這個反應讓他對那束頭髮更加好奇。

 

「反正……」

 

「呃…..

 

「其、其實是詛咒!」神樂「哈哈哈」地裝笑。

 

「啥?」

 

「中國很古老的一種詛咒喔,呃,是一種妻子詛咒丈夫趕快下地獄吧的儀式。」

 

「喔?」沖田總悟危險的瞇起眼,「地獄阿?不好意思阿那可是我老家阿!」

 

「地獄少女?!你以為你是地獄少女嗎混帳!」

 

「是阿是阿,怎麼樣,妳想死一遍看看嗎?順便去拜訪婆家?」

 

「去死吧S混蛋!!!!」

 

拳打腳踢和刀光劍影,沖田一家一如往常地在喧鬧中開始美好的一天。

 

 

 

 

 

 

 

---哪,小神樂,那個阿,是中國很久很久以前的傳統習俗喔,叫做『結髮』。

 

結……髮?

 

嗯,新婚的夫妻阿,在洞房之夜剪下雙方的頭髮綰在一起,就叫做『結髮』,以後小神樂長大也會用到的。

 

什麼是洞房?

 

喂!老婆,別教妳女兒奇怪的事情!神威!!快把你妹妹帶走!

 

那為什麼要結髮?

 

因為,這是夫妻愛情的信物喔,它代表的意思是--

 

 

 

 

『一輩子在一起』

 

 

 

  

 

 


 

*後記

 

 

詛咒事件的隔一天,沖田總悟一大早依舊為那位據說是要詛咒他下地獄的妻子綁頭髮,好像昨天發生的爭執不過是三餐配飯一樣。

 

 

詛咒?

別笑死人了。

為了早日把副長給送出人界,他這個S大王對世界上所有的詛咒方法都瞭若指掌,只差沒去考張證照了,區區一個中國法術怎麼可能沒見過?

 

他很確定,那個東西絕對不是什麼鬼詛咒,尤其看那傢伙百年難得一見的嬌羞反應,裡頭絕對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過,他不打算逼問,他很了解他娶了什麼樣的人,硬碰硬是得不到結果的,搞不好還有被弒夫的可能,因此他決定慢慢來,神樂吃軟不吃硬,得耐心用智慧跟心機從她那不太靈光的腦袋套話……

 

「喂!S笨蛋你好好綁阿!」神樂生氣地對著正在思考計畫的他吼。

 

「妳才好好坐著不要亂動阿混帳。」沖田總悟暫時把套話計畫丟一邊,準備把髮飾裝上。

 

「……對了中華女孩,」短暫沉默中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妳以前……都是誰幫妳綁頭髮的?」

 

「哥哥阿。」

 

喔,兄長嗎……勉強接受。

 

「然後來到地球以後一直都是小銀弄的。」

 

停頓。

 

「小銀他很厲害喔,技術很好而且也不會弄痛我……」說到這裡,神樂的語氣顯得很開心。

 

誆啷。

 

「喂你在幹麻?髮飾掉了阿混……嗚哇?!混帳你幹麻?!」

 

無預警的突襲,神樂被推倒在地,面對著壓在身上那眼神十分危險的傢伙,她難得使不上力。

 

「中華女孩…..妳知道在老公面前誇耀別的男人的能力是很危險的事嗎?」神樂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起來,第一次覺得自己有要被吃掉的危機。

 

「不要靠近我S混帳!!!」看著在自己箝制之下不斷扭動的傢伙,沖田總悟決定豁出去了,慢慢來什麼的白痴計畫都死一邊去吧,男人還是要武斷一點,哼,技術好是吧?現在來比較看看阿妳這傢伙!

 

「去死吧!滾開!」

 

「妳才下地獄吧給我配合點!」

 

「小銀!新八磯!」

 

「妳叫也沒用!」

 

「定春!定春!」

 

「阿、混帳!不准叫那隻狗……」

 

「汪!!」

 

「定春!吃掉他!」

 

「可惡!」

 

「去死!」「妳才去見閻王吧!」「汪!」

 

 

 

 

-隔天-

 

 

哪哪,妳有聽到嗎?

當然,昨天好像是最激烈的一次吧?

年輕人真受不了……

就是嘛,那麼大聲,地也搖個不停……

喂,我跟你們說,我昨天還聽到狗叫呢!

什麼?!那不就是傳說中的人獸……

噓!別講出來!

……有美麗的太太還不夠嗎?沖田先生也真是的……

 

 

 

 

在鄰居們的傳頌之下,沖田一家從此蔚為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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